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陝西之旅(一)

雨中登華山

2017年10月，我們一行四人展開為期八天的陝西之旅。我們是從山西永濟坐火車入陝的，列車停風陵渡站後，不多久就跨越黃河大橋，從山西駛進陝西了。在永濟沒有看見黃河，這時一灣浩闊的黃河乍現眼前，大家都顯得十分興奮。半小時後，列車到達華山站。

永濟車站

黃河一灣

今次上華山，可謂憂喜參半。五嶽中的泰山、衡山、嵩山和恆山，或曾上過，或曾到過，只是從未一睹華山，能夠上華山當然是我所期盼的；但一直聽聞「自古華山一條路」，而且險境處處，恐怕走到半途就得折回，就有點趑趄了。上山前的晚上，打聽過不同路徑的難易，還是猶豫再三，最後大家選定較多人走的「西上北下」路線。

始登蓮花過落雁

我們上午八時來到華山遊客中心，雨下個不停，幾乎所有人身上都披了雨衣。擺渡車進入仙岩峪景區後，窗外雨霧濛濛，華山不曾露臉。下車後，要走幾百級台階，經過兩個牌坊，才到達索道下站。

華山起步

索道往上拉行，窗外仍一無所見。纜車爬上一個山頭後像被拋進一個深淵裡，突然從沾滿雨點的車窗看到下面群峰連綿，浮於雲海之上，華山的第一次露面，已教我們目奪神飛了。

驚鴻一瞥

出西線索道上站，旁邊是鎮岳宮，現正翻修不開放。西峰又叫蓮花峰(2082.6米)，我們沿著一條山脊朝峰頂進發。山脊的一邊仍籠在雨霧中，什麼也看不見；幸好另一邊山谷，叢綠中夾著紅黃，顯得斑駁可愛，是失望中的一點慰安。

山脊秋色

走完山脊，就到翠雲宮。宮後山上有斧劈石，傳說是沉香劈山救母的地方。過了斧劈石，握著兩旁鐵鍊往上爬，就爬到蓮花頂了。西峰沒有想像中的難攀，峰頂到處可見古人留下的題刻，也塞滿了喜歡留影的今人。

攀援而上

沿著一條通天路，路旁有兩句石刻：「天下絕無沉魚面，太華獨有落雁峰。」南峰又名落雁峰(2184.9米)，是華山五峰中最高的。登上南峰頂，其實也沒什麼可看，只見滿山摩崖石刻以及擠著在此留影的遊人而已。在南峰頂下來經過金天宮，這是奉祀華山神的地方。

華山之巔

華山神又稱白帝，原是五帝之一的少昊，山下的西嶽廟，主祀的正是這位白帝。我見在這裡停留的遊人甚少，對這位掌管華山的主神大多忽略了。

白帝神殿

西嶽大廟

華山最勝在東南

過了避詔崖，往上走就是南天門。南天門外有一處華山險境，叫做長空棧道，用條石木板搭起僅寬尺許的路面，遊人拉著崖壁的鐵鍊移行，上下皆是懸崖峭壁。我的朋友躍躍欲試，但這棧道因天雨霧大而關閉，令他大為失望。原來華山幾條險徑已不是必經之途，只留下給敢於挑戰的勇者嘗試的。從長空棧道往下行，到了聚仙坪，這裡有供人憩息的廊亭。

棧道入口

時近中午，我們走進廊亭，拿出帶備的乾糧作午餐。聚仙坪面對的是南峰和東峰之間的一個深谷，最初仍是霧氣漫漫，不一會，煙霧漸散，華山再次露面了，只見南峰赭黃黛綠的山體在輕雲烘托下，雄峻而靈秀；未幾，雲霧盡散，連上東峰的一條陡峭山路也出現眼前，路上的人，山邊的青松、紅葉也纖毫畢現。對我們來說，可真是一頓豐盛的「午餐」﹗

華山再現

離開聚仙坪，續向東峰前進。過二仙坎，來到一個山坳，回望下面的山谷原是一片迷茫，忽然雨霧飄散，前面的山岩掛綠披紅，遠處山腰出現一座烏頂赤邊的樓閣，令我們不禁停下腳步，抓緊這稍縱即逝的美景。

山路風景

過二仙坎

拾級而上，過了一個寫著「東峰」的樓門，就來到東峰飯店。飯店前是一個大觀景台，只見群峰聳峙，霧繞雲環，美不勝收。最近處一座孤峰兀立，峰頂有一座小亭叫做下棋亭，傳說趙匡胤與陳摶老祖就在這裡下棋而把華山輸掉的。

東峰美景

下棋之處

從東峰通往下棋亭有一條險仄之徑，叫做鷂子翻身，遊人要手攀鐵索，腳踩石窩，甚至要凌空騰躍，才可通過。我的朋友錯過了長空棧道，就毅然決然要挑戰難度，我真佩服他的膽色和勇氣。我只好在上面等候，飽覽雲霧蒸騰中群峰幻化的千姿百態。只是「高處不勝寒」，唯有藉進出東峰飯店以驅寒意。

鷂子翻身

別得朝陽訪玉女

東峰又名朝陽峰(2096.2米)，東峰頂上有楊公塔，是建來紀念楊虎城將軍的。在這裡駐足的遊人不多，和西峰、南峰不可同日而語了。從東峰前往中峰，這一段路較為平淡。途中有一段要攀著鐵鍊垂直而下的路，叫雲梯；不過也不是非走不可的，因為另一邊有台階路可取代。中峰又稱玉女峰(2033.8米)，峰頂有玉女宮，供奉華山玉女娘娘，宮前有洗頭盆、無根樹等神迹，可增遊興。從中峰下行，到金鎖關，路邊的欄杆、鐵鍊都密密地繫滿了金鎖及紅帶，我認為是華山最俗氣的地方。

垂直雲梯

中峰石刻

過了金鎖關，全部都是下山的路，可直赴北峰了。途經五雲峰，本來有一條極陡極窄的山脊叫做蒼龍嶺，如今仍留下「韓愈投書處」，很想親臨一看。可惜，現在上山和下山已分兩路，下山要另走新開的台階路，取道飛魚嶺，一直通到蒼龍嶺下的都龍廟了。常言道「上山容易下山難」，對於上了年紀的人是真確的。我走完東峰後，體力已消耗了七、八成，下山時雙腿有點支撐不住了。幸好這時天雨大致停了，減少了行進的困難。

金鎖成堆

蒼龍山徑

雲台山色絕塵寰

經王母宮、日月崖，然後進入擦耳崖，在中峰與北峰間的寬大峽谷中，又見華山峰巒競秀，雲海蕩漾，恍如仙界。看見北峰索道站已在前面了，原來尚有半小時的腳程才到達北峰。

雲海蕩漾

北峰在望

北峰也叫雲台峰(1614.8米)，索道上站就是北峰頂。這裡有一座華山戰役的紀念亭，站在索道站前，華山再不掩藏它那恢弘、華美的面貌了，讓人留連不捨。這時已過下午五時半，縱使不捨也不可再留，惟有乘纜車再轉擺渡車下山去了。

華山一景

酬願登華山，有幾點感受。很佩服年輕人敢於挑戰險、難的精神，自己也為能走過華山五峰而心中暗喜，這是拜現代旅遊發展所賜吧。從登山開始，一直為雨下不停而發愁，但每當雨霽霧開的瞬間，華山偶一露臉，又給我們帶來喜悅；可見凡事有得有失，如果沒下過雨，我們就看不見雲海美景了。

華山一景

華山一景

華山一景

最後須指出，朋友這次遊華山，每人所付門票及景區交通的費用將近五百，實在太昂貴，不管際遇如何，都不會心悅誠服。我想國家發展旅遊，如果純以利益掛帥，應不是大眾所樂見的吧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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