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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陽八寨紀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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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8月到10月，一直在關注、追看中國女排在各項世界大賽中的消息和轉播*，使我又憶起去年9月訪遊三江程陽八寨的經歷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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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陽地標：永濟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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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陽八寨位於廣西省三江縣城古宜鎮東北19公里處，在古宜鎮河西車站就有公交車可到，也算方便。景區的入口位於平岩村，籠括了平寨、岩寨、馬安寨、平坦寨四寨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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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宜鎮一景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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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寬廣的農田，近午的艷陽把那一大片綠色照得十分耀眼。行行來到馳名中外的程陽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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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園耀綠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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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陽橋又叫永濟橋，始建於1916年，距今已超過一百年了。橋上有五座重簷塔亭，橫跨於林溪河上，造型委實優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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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年名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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橋名的橫匾是郭沫若所題，橋頭也刻了他的詩。橋內全用木構，梁柱、地板、橋欄等都很古樸，可惜不少空間已被賣紀念品的攤檔佔據，令人難以在廊道細意觀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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頗煞風景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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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安鼓樓 合龍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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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永濟橋，沿著石級路一直走上馬安寨。馬安鼓樓築在小山上，七層密簷攢尖，雖不高卻顯得穩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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穩重鼓樓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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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樓始建於嘉慶年間，樓內梁柱大致保留舊貌，其中有一副用篆文寫的對聯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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鼓樓內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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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鼓樓前的小廣場，可俯覽馬安寨綠樹環合，屋舍儼然的田園風光。從馬安寨下來，尋路前往岩寨。山路忽上忽下，縱橫交錯，路旁多是干欄式吊腳樓，雖然有新有舊，但都因地制宜，並不雷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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俯覽馬安 |
因地制宜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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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容易才轉到林溪河邊，往前走不遠就到了合龍橋。合龍橋長長的橋廊由許多木柱支撐，用木板作橋欄，論形制雖不及永濟橋精美，但它建於嘉慶十九年，是八寨中年代最久的一道風雨橋。橋廊中央有一個神龕，供奉關羽、關平和周倉，和閩、浙一帶的廊橋差不多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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跨河長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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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聽到從對岸平寨傳來一串鈴聲，我看一看手錶，是正午十二時；跟著是一段廣播：「下課時間到了，老師，你們辛苦了﹗」原來是小學午休的時間到了，那一句給老師的話像一股暖流在我心中迴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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侗鄉學校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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岩寨奇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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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合龍橋出來，繼續前往岩寨。寨口有一座三重簷的亭子，亭內有一口舊井，依然水源豐沛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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寨口舊井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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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行到了岩寨的中心地帶，只見一座鼓樓巍然矗立，這是岩寨2005落成的新鼓樓。鼓樓高30米，共有17個簷層，據說是寨民用一年時間出錢出力建造而成的，鼓樓的對面也建了一座大戲台。走進鼓樓參觀，樓內是一個寬闊、通爽的大禮堂，集結了數位老人，有的在閒談，有的在下棋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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岩寨戲台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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岩寨鼓樓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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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，我被置於一角的電視機吸引了，熒幕正直播女排大冠軍杯比賽，對壘雙方是中國與巴西。我忍不住看了一會兒，但又不好意思久留，便和老人們點點頭就離開了，老人們則報以和藹的笑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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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排比賽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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岩寨還有一座小鼓樓，也就是建於宣統二年已有百年歷史的老鼓樓了。現在老鼓樓變成侗族文化示範中心，樓內有三、四位侗婦，分別做著紡紗、打布、織布的示範。她們的「示範」似做著家常的活兒，自得其樂，既不收費，也不勸捐，但我離開時還是把一點零錢放進籌款箱去。 |
 織布示範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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侗婦紡紗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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岩寨的下方也有一道長不到20米的風雨橋，叫萬壽橋。此橋於1986年復建，小巧玲瓏，橋中設有神龕(供奉關帝)，是岩寨居民用以過路及祈福酬神的地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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玲瓏小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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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寨鼓樓 普濟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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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岩寨到平寨，要跨過一道架於河上的簡易橋。顧名思義，平寨是建於一片平地上，共17簷層的鼓樓自然也成為平寨的中心。此樓和其他鼓樓最大的不同處是樓中有一巨柱直通樓頂，故又叫獨柱鼓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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獨柱鼓樓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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鼓樓外有一座思源亭，亭裡有一個已封存的古井；周邊吊腳樓都很古舊，成為平寨歷史的見證。平寨還有一個面積很大的藝術中心，逢星期六、日均有表演的時段，可惜我不在這兩天到寨，並不能一睹盛況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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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舊房屋 |
藝術中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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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平寨折回岩寨，繼續沿河岸前行，岸邊又見綠得養眼的稻田，田後是一列列吊腳樓群。遠處又見一座風雨橋橫跨兩岸，橋下有極粗大的石墩，氣勢可與永濟橋相比。此橋名為普濟橋，可惜不知道何時建成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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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濟大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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橋廊甚為寬敞，寨民自備了長桌和條凳，各據一處或打牌，或下棋，十分熱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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聚首橋廊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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橋上設有三個神台，依次供奉魁星、文昌帝君和關帝，其中以關帝的神龕最大，龕前的匾額竟可從左、中、右三面讀出不同的字句：「文武俱全」、「氣吞吳魏」、「英雄豪傑」，我也不知道，為何偏處黔桂的侗人會有如此普遍的關公崇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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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帝神龕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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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濟橋是平岩村接連國道的一個出入口，橫過馬路就到了對面的大寨。要走幾十個台階才來到高大的寨門，進了寨，兩旁的房屋多是新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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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寨寨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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寨中當然也有鼓樓，樓內也一樣聚集了許多男人，放於中間的電視機在開著，但播的不是排球賽，而男人們則圍成一圈圈在打牌為多。大寨位於八寨的東面，附近還有董寨，而再往西走尚有平鋪寨和吉昌寨。因大寨是一個翻新了的寨子，我開始有點興味索然了，而且心裡還有點牽掛，就決定回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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鼓樓生活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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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寨回程 平坦寨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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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想在平寨前的馬路上找食肆用饍，竟一無所獲。時間已過下午二時，我饑腸轆轆，於是回到普濟橋，沿著河邊折返岩寨。好容易在路邊看見一家粉麵店，店中已無食客了。我叫老板娘煮一碗湯粉，最初還擔心吃不慣侗鄉口味，結果七元的一碗湯粉有肉絲、花生、筍乾、腐皮等，吃得我極之暢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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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，忽聽到不遠處傳來電視機的聲音，隱約聽到的是對球賽的評述。吃過湯粉，我匆匆朝聲音的方向往上走，一轉彎，原來又回到岩寨新鼓樓。我立即走到電視機前坐下，球賽已到了第五局，中國隊開局失利，在多次落後追平，結果在最後關頭逆轉，把視為尅星的巴西隊打敗了，我這個女排擁躉當然滿心歡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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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鍵一刻 |
最後勝利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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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岩寨出來，傍著河道而行，希望由另一路徑回到永濟橋。途中又經過一大片綠田，藏在田間有一道相信是八寨中最小的風雨橋，叫做頻安橋。它使我想起在浙江泰順所看到散落在村落間的廊橋，真是野趣盎然。走了頗長的路，仍未看見永濟橋。原來我錯過了一個岔路口，一直往西走到了平坦寨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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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頻安橋 |
泰順廊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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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坦寨位於山崗之上，與「平坦」兩字有點不符，它的鼓樓也有密簷17層，居高臨下，甚有氣勢。這時樓內的男人們正為準備某個禮儀而忙碌，其中有人見我進來，便微笑地叫我隨便坐坐。我不想在他們正繁忙之際打擾，就靜靜離開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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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坦鼓樓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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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江之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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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永濟橋，回到寨口候車，不知道幾時才會有公交車，為了節省一點時間，就上了一部載客出縣城的小車。「覺得程陽八寨怎樣﹖」司機是本地人，主動打開話匣子。「不錯呀，但我只跑了五寨而已。」「很少人像你會跑五寨的，一般人只走走岩寨或平寨就回頭了。」司機很健談，繼續說：「我覺得永濟橋最好看，畢竟是世界四大歷史名橋之一呀。」於是我問他對處於桂黔湘三省出名侗寨如肇興侗寨、芋頭古寨等的觀感，但說到底他都認為程陽八寨最好。「三江縣城也有三個世界之最，你看了沒有﹖如果沒有，你等會兒去看看吧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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寨口新橋 |
肇興侗寨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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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江縣城的「世界之最」都是近年為了推廣旅遊而新建的，包括風雨樓、鼓樓和「鳥巢」。司機為了讓我方便去看看「三最」，特地繞了一點路，讓我穿過那座跨越潯江，長368米，共有七個橋亭的三江風雨樓，然後送我到古宜鎮侗鄉大道的公交車站，從這裡往上走就是又稱中國侗城的「鳥巢」，一個以展示侗族文化為主的大型劇場和展覽館。過了馬路，再往前走幾百米，就到了高42.8米，共有27層瓦檐，據稱是中國最高的三江鼓樓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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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江風雨橋 |
侗城鳥巢 |
三江鼓樓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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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機為我作義務導遊，並沒有因多走了路而多要車資，我心中銘感不已。但我更回味大半天在程陽八寨的經歷，程陽八寨包括平寨、岩寨、馬安寨、平坦寨、大寨、董寨、平鋪寨和吉昌寨，我隨心順路地走訪了前五寨，交替地參觀了各具特色的風雨橋和鼓樓，也不經意地介入侗人的尋常生活中，不期而遇上一些雖是微不足道，卻冷暖自知的小事，便覺得此程帶給我無比的愜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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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註：「中國女排於2018年先後獲亞運會金牌、瑞士女排精英賽冠軍、亞洲杯冠軍及世界錦標賽季軍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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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< 全章完 >>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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